发布时间:2024-11-21 19:00:33 来源: sp20241121
长城是人类历史上宏伟壮丽的建筑奇迹和无与伦比的历史文化景观,长城北京段自东向西蜿蜒经过北京平谷、密云、怀柔、延庆、昌平和门头沟6区。北京以箭扣长城、大庄科长城为试点,在全国率先在长城修缮中引入考古发掘,开始一般性抢险加固向研究性修缮的转变。今年,北京市在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北京段)建设以及长城保护、长城考古等方面齐头并进,取得了一系列成果。
本期的《一问到底》重点来看看,当年戍边将士们在长城上是如何生活的。另外还有如何精准判断长城的修建年代,在长城的修缮过程中为何要引入考古发掘等问题,答案就在本期一问到底。
火炕灶址遗迹 如何复原戍边将士生活?
此次科考,在八达岭长城西段,考古人员于敌台顶部发现了明代火炕、灶址等生活设施遗迹,敌台是指长城城墙上用于防御敌人的楼台。来看看这些遗迹能复原出什么样的故事呢?
在八达岭长城西段考古过程中,在64号敌台还发现了明代火炕、灶址等生活设施遗迹,出土了锅、盘、碗、剪刀、铲子等生活用具,复原了明代戍边将士的日常生活。
北京市延庆区文物所副所长 于海宽:这当时是发现了三处火炕,这个角上有一处,然后这有一处,东北角有一处,现在我们是把刚才说西北角破坏得比较厉害了,所以我们就清理了,然后这个是现状保留了,东北角那一处我们是进行了一个加固,因为它上边已经坍塌了,为了防止它继续被雨水侵蚀,所以我们就用灰土给它做了一层加固,就把火炕的遗址进行了保留。
采访当天,记者发现外面的风很大,但是敌台内火炕的位置几乎吹不到风。考古学者认为:这些火炕遗迹对研究古代驻兵的生活非常有帮助。
北京市延庆区文物所副所长 于海宽:这些火炕的发现说明,第一是咱们这个地区在明代的时候肯定是非常寒冷的,第二说明当时冬季也是需要有驻兵的,第三说明这防守压力很大,所以晚上包括夜间也需要有人来值守。
随着时间的侵蚀,64号敌台很多部位已经损毁。但是一些细节仍然表明:这处敌台在明代时就像一个有保护作用的房屋,有屋顶、有木窗。
北京市延庆区文物所副所长 于海宽:这个痕迹,这是当时的一个木窗的位置,说明当时整个敌台除了有顶之外,整个所有的圈洞圈窗都是封闭的,都是在冬天这是一个独立的可以提供取暖服务的这么一个空间。
长城上戍边将士吃什么?有娱乐活动吗?
记者从北京市考古研究院了解到,近年来北京市长城考古出土的文物主要分三大类,一是长城建筑构件,二是武器,三是生活用品。刚才的片子里,介绍了长城考古过程中发现的各类生活痕迹。那当时生活在这里的戍边将士们吃什么?平时有没有娱乐活动?大庄科长城上的发现给出了答案。
2022年,研究人员们于北京市延庆区的大庄科长城上发现了明代的炭化粮食。
北京市考古研究院副研究馆员 尚珩:说有黍、有粟、有水稻、有花椒,这些粮食作物它虽然已经炭化了。但是它真实还原了长城守卫军他们日常的生活和食用的食物,这些是公众普遍关心的,当时的人吃什么东西。
北京市文物局局长 陈名杰:大家可能也关注有没有娱乐活动,他们会不会很枯燥啊?我们在考古发现中,发现了像五子棋,说明这一些戍守边疆的将士平时还是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一些文娱活动,这样一些考古发现很接地气。这样一些接地气的内容,确实是传统历史文献中基本没有记载的,所以通过考古可以提供鲜活的素材,也丰富了长城文化展示传播的内容,也让公众到长城上有更多的一些体验。
如何用碳14技术测年判断长城修建年代?
北京市此次长城调查,运用了考古、历史地理、数字化等多学科融合的方式获取调查成果,并首次使用了碳14技术来判断长城的修建年代。具体是如何做到的呢?
此前,考古学家认为昌平区马刨泉段长城是北齐长城的可能性较大。根据《北齐书》的记载,北齐国曾大举修建长城,从今天的山西大同一直修建到渤海岸边,并且明确记载途经“幽州北夏口”,即今天的昌平南口地区,距离马刨泉段长城不远。据此推测,这段古长城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期修建的。但因为没有更多的证据,也不能排除是燕长城的可能。
北京市考古研究院研究馆员 李卫伟:从现场使用传统的考古方式所采集到的这些陶片、炭块,还有瓦片,我们都会进行碳14或热光谱的这种分析,得出更加有科学依据的信息数据。
碳14技术测年,是根据碳14的衰变程度来计算出样品的大概年代的一种测量方法,如今已广泛应用在考古工作中。在此次调查过程中,通过碳14对马刨泉段长城进行测年,确认了昌平区马刨泉段长城建于公元536—646年,排除了是燕长城的可能,再结合其他史料和相关证据,也就确定了这一段长城的建造朝代。
北京市文物局局长 陈名杰:利用了碳14技术测年,明确了昌平区马刨泉段长城的时代是北齐时期。
保留原始风貌 如何“修旧如旧”?
目前,北京延庆大庄科长城和怀柔箭扣长城两个试点项目已进入修缮阶段,而北京市在长城修缮中一直坚持“修旧如旧”原则,尽量用老砖、循古法,在保证长城本体安全的前提下,保留长城的“旧”,这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总台记者 邵薇:目前我们位于箭扣长城转角楼的145号敌台,这里经过研究性修缮后,依旧保留了长城旧貌,远处破坏墙体的入侵植物被砍掉只剩树根,在保证长城本体安全的情况下,旁边的几簇植被则被保留,这也是便于我们了解长城病害根源和坍塌的时序。左手边可以看到古代的火炕和灶址入口,这是现代修缮后黄土和干草混合铺设的炕面。水泥砖缝比起原始古建会发黄发灰。研究性修缮时还会遵循古人“就地取材”的原则使用老砖用作修缮石料,这些都是为了在保护和修缮的同时进行文物价值研究。
“最小干预、修旧如旧”是近年来北京市修缮长城的成熟经验。考古学家表示,残貌本就是长城古遗迹文化的一部分,选择保留这种坍塌状态而不去复原,能让更多人了解墙体的病害根源和倒塌时序。
记者在延庆大庄科长城修缮现场看到两堆相对完整的碎砖,文保工作者表示,这些砖就是修缮的主要原材料。
北京市延庆区文物所副所长 于海宽:我们通过清理完成之后的这些土层里边筛出的这些碎的灰块、砖块,后续我们会根据文物修缮里边有一个叫可识别性,在缺失的比较多的部分,用现有的这些碎的砖块、灰块给它填充,做一个可识别性的保护,因为碎砖块它里边没有灰浆,所以能够把这个水顺利地排出去,同时也保证了咱们这个修缮完了,这个长城的一个相对完整性和可识别的最终的效果。
为何在长城修缮中率先引入考古挖掘?
从2021年开始,北京市为了进一步加强长城保护,在长城修缮中率先引入考古发掘,可谓是“边修边研究”。这种做法究竟有哪些好处呢?
总台记者 邵薇:经过1小时徒步,我现在来到了箭扣长城将军守关的142号敌楼,古代用于军事瞭望、传递信号。为了作业安全,冬季长城的修缮工作已停止。可以看到我身后这处是未经修缮的长城旧貌,坍塌比较严重,抗自然灾害能力弱,所以排险、加固的修缮工作十分必要。
通过前期考古,箭扣长城的研究性修缮已完成145、144、143、142号敌台的发掘工作。明确了敌台的建筑形制、工程做法,出土了明代石碑、瓦当、武器等文物,有助于了解古代戍边将士的生活,就能为后续修缮方案提供设计依据。在试点过程中,北京市以多学科研究为手段,以数字化跟踪记录为保障,以保护展示利用为目的,摸索出“慢慢修长城,边修边研究”的经验模式。
北京市考古研究院副研究馆员 尚珩:北京的一些长城保护工作,当时是没有考古工作介入的,只是在地面上观察长城的遗址,你会发现这种做法其实具有很强的片面性。就是说长城现在是一个遗址状态,我们并不了解当年是什么样子的,它的病害根源是在哪里,它的建筑形制跟工艺做法是什么,我们都不是很了解。但是有了考古工作介入之后,我们可以把这个遗址整体揭露出来,让它完完整整地,全面展现在方案制定者的眼前,这样我们再去修长城的话,我们再制定长城保护方案的时候,我们的方案就可以做得特别全面、系统和科学,这也是我们说的科学保护长城一个非常重要的体现。
下一步,北京市将以近几年长城研究性修缮工程为案例,出台《明代砖石长城保护修缮工程考古工作指南》《明代砖石质长城保护工程手册》等与长城保护相关的指导性文件。
(央视新闻客户端) 【编辑:叶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