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周刊｜旧金山之路

　　本周，APEC第三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拉开帷幕，21个经济体领导人在旧金山齐聚一堂。

　　在全球经济复苏乏力、地缘冲突加剧背景下，人口占世界1/3、经济占比超过六成、贸易占比将近一半的亚太地区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动力之源，此次会议重要性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中美关系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 中美两国之间的高层互动与交流更是举世瞩目。正如韩国《每日经济》所说：“全球目光聚焦中美领导人会晤”。

　　“这将是一届史诗般的APEC会议！”

　　本周，随着这句标语出现在街头公交站的广告牌上，加州旧金山正式进入了APEC时间。

　　事实上，变化的当然不仅仅是标语。

　　美国媒体注意到，旧金山的城市面貌也以此为契机，得到提升。

　　美国新闻主播：视频显示令人难以置信，旧金山旧貌换新颜，变得一尘不染。

　　在11月9日，作为东道主的加州长纽森宣布，把围绕APEC主会场的12个街区景观作重点提升对象。

　　加州州长纽森：大伙说，人们治理这些地方是因为有重要的领导人要来了。这是真的，因为这是事实。

　　中心主干道重新铺装了人行道，雕塑刷上新油漆，许多街道两旁新增了装饰性壁画。

　　在《纽约时报》看来，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孩子们在父母回家前清理派对现场的气氛”。

　　加州州长纽森：显然，当任何时候你要举办活动时，你知道房子要迎来客人，你就要清理房子，你要确保孩子们垫好床铺。

　　加州政府对APEC如此重视也并不让人奇怪：美国曾于1993年、2011年两次主办APEC会议，此次是时隔12年后再次主办。

　　而对于旧金山这座坐落于美国西海岸的美国第5大城市而言，面向广阔太平洋门户的独特地理位置，使它历史上曾成为制定世界性议程的所在地：1945年在这里召开的“联合国世界组织会议”，制定了《联合国宪章》，并直接催生了联合国！

　　旧金山市市长 林顿·布里德：旧金山确实是通往亚太的门户，所以它一直是一个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的地方。我们期待着建立桥梁和更好的关系，以便我们能够继续看到我们的经济蓬勃发展。

　　而这次，是旧金山“联合国成立大会”后近80年来这里举行的最大规模的国际性政治峰会。

　　据美国广播公司估计，此次APEC峰会将给旧金山带来包括机票、酒店、观光等约5300万美元的收入。

　　现实总是与历史交织，旧金山又一次担当了重任。但媒体的关注却聚焦在这里的唐人街上。

　　记者：我知道之后会有很多中国游客来这里，你已经更新了唐人街。我在那里看到了很多新灯笼和美丽的景色。

　　旧金山市市长 林顿·布里德：是的，灯笼一年四季都在那里，我们只是确保它们在APEC会议期间更加明亮。

　　随着APEC召开在即，唐人街主街上早早打出了欢迎APEC领导人的横幅。夜市、美食展、音乐会等活动也是安排得满满当当。

　　中国商会还专门展示出了这条北美唐人街最长的舞龙。而通常，这条舞龙只会在每年春节时期展出。

　　旧金山唐人街社区发展中心执行主任 马尔科姆·杨：(唐人街)社区的人们和这座城市将APEC视为旧金山重振繁荣的机遇，将再度提升我们的形象和声誉。

　　旧金山是美国最大的华裔群体所在地，美国的第一条唐人街就在此诞生。可以说，作为华人最早的北美聚居点之一，旧金山见证了中美关系变化和亚太经济合作历程。

　　唐人街礼品店老板：我希望这次会议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生意，进而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的旧金山唐人街。

　　而国际媒体之所以聚焦唐人街，是因为在它背后、大洋彼岸的中国。

　　11月14日，唐人街上挂上了“欢迎习主席访美”的喜庆横幅。

　　大费城侨学界华人社团联席会议秘书长 黄伟星：祖国的强大是我们海外华人华侨的最强的后盾，所以我们希望可以做好中美两国人民的桥梁。

　　在美国大陆与太平洋对岸的中国之间，旧金山、美籍华人与唐人街其实也是历经曲折。繁华热闹的唐人街在历史上几经波折，至今依旧保持繁荣，也是因为其不容忽视的商业价值。

　　1906年4月18日清晨，一场大地震袭击旧金山。

　　美国华人历史学会负责人 陈道格：我奶奶当时告诉我，4月18日大地震发生的时候，她和家人直接从床上被震得摔到地上。

　　剧烈地震导致了数千人死亡，传统中式木构建筑的唐人街也未能幸免，成了废墟。

　　当时《旧金山纪事报》担忧“华裔可能会放弃旧金山”，而唐人街领袖一度也确有这种想法。

　　VOX记者 查克拉博蒂：当时(唐人街)的生意太好了，以至于西海岸的其他几个城市，如西雅图和洛杉矶，都向旧金山的华人伸出了“欢迎定居”的橄榄枝。

　　不过，当地政府也十分重视唐人街在中美贸易中所产生的巨大商业价值，它给当地带来了十分可观的税收，因此不希望它迁移。

　　最终，中国商界领袖卢天礼等人以唐人街的商业价值为筹码，与旧金山政府展开谈判，最终达成协议。唐人街原址保留但重新设计建造，在商业居住功能基础上成为一个旅游景点。

　　震后建成的新建筑有着弯弯的屋檐、装修精细的外墙、色彩缤纷的瓦片屋顶，如今成为唐人街的“必打卡”景点。

　　美国华人历史学会负责人 陈道格：这一成功案例不仅为旧金山唐人街，乃至整个北美的华人定居点提供了一种新经济模式。

　　如今，旧金山唐人街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海外唐人街，而加州旧金山也成了中国游客进入美国的首选门户。

　　唐人街不仅有东方元素，也包含西方审美，体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共存，成为“旧金山上”一座能沟通中美、连接亚洲与太平洋地区的“金桥”。

　　1981年1月7日，波音747SP大型客机飞越太平洋，开启了中美建交后第一条航线：北京经上海、旧金山到纽约。旧金山由此成为中国民航飞越大洋到达美国的第一个航点。

　　42年后，2023年11月11日，代码为UA889的美国联合航空航班又一次从北京飞往旧金山，标志着新冠疫情时隔三年后，国航正式恢复北京至旧金山的直飞航班。

　　就在这架飞机上，乘坐着多名前往旧金山参加APEC会议的美国驻华大使馆官员。

　　不过，通往旧金山之路并不是一马平川，也不能靠“自动驾驶”。在这背后，旧金山所在的加州又一次发挥了独特作用。

　　加州州长纽森：我刚刚(在中国)和习主席见面，他谈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旧金山。1985年，当时他曾来到这里。他首先回想起的就是金门大桥，你真应该看看当时他脸上的笑容。我想说的是，这(也)是你们的感受，这个地方(旧金山)深受人们的喜爱。是的，它最好的时代是在眼前，而非昨日黄花。

　　此前的10月23日至29日，纽森成为近4年来首位访问中国的美国州长。

　　纽森表示，“中国越成功，我们都会越成功”。

　　事实上，在中美所有的合作中，加州的确格外抢眼。据加州州长办公室2022年数据，中国是加州最大贸易伙伴。

　　此前，著名影星施瓦辛格担任加州州长期间也多次访华。多年来，中国从美国加州引进的好莱坞大片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美国政治策略研究员 玛维利奥：好的政策就是好的政治，这对(纽森)州长来说是双赢。他能够展示自己拥有外交政策资历，这可能对他和他的政治生涯有利。而且与加州最大的贸易伙伴建立了桥梁，这对加州人和世界都非常重要。

　　春江水暖鸭先知。在刚闭幕的进博会上，美国参展企业超200家，是进博会历史上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美国参展团。这也进一步验证了中美之间的交流有巨大的意愿和推动力。

　　从今年6月开始，中美逐渐开启频繁互动模式，呈“多点开花”之势：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财政部长耶伦、商务部长雷蒙多等美国官员接连访华。

　　11月10日，中国外交部宣布，应美国总统拜登邀请，国家主席习近平将赴美国旧金山举行中美元首会晤，同时应邀出席APEC第三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这是一次积极、全面、富有建设性的会晤，具有战略意义和深远影响，是当今国际关系中的大事件，也必将成为中美关系史中的里程碑。

　　主持人：外界注意到，“访问”“接触”“沟通”成为近一个时期中美关系中的高频词，正是它铺就旧金山之路。而在本周的旧金山，“这个地球容得下中美两国” 这句话，又迅速被全球记者们翻译成各种语言放入报道中，成为传遍世界的“金句”。 而通过APEC等国际合作机制，实现可持续发展，正是解决当前全球性问题的“金钥匙”。

　　当地时间11月15日晚，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美国旧金山出席美国友好团体联合举行的欢迎宴会，并发表重要演讲。

　　美国华盛顿州塔科马市林肯中学校长 埃尔文：我是一名历史老师。习主席一开始讲的事是关于二战中的中美关系。他讨论了当时飞虎队、美国志愿者以及中美之间的一些联系事例，还为此建造了一些纪念碑。中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帮助美国所做的一切，与这些志愿者为帮助中国人民所做的一切之间简直令人钦佩。

　　103岁的飞虎队老兵莫耶也在晚宴现场。

　　飞虎队老兵 哈里·莫耶：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习主席整个演讲，他非常重点且明确地阐述了中国和美国关系重要性，并持续强调这点。我想这是最重要的部分，这也是非常正确的信息，我认为美国人民应该用心聆听。

　　10月30日的北京，空气中涌动着热烈的气息。受邀访华的莫耶在美国驻华使馆和中国人民对外友协两度庆祝生日，祝福声中，这位见证中美关系变迁的百岁老人满怀激动之情。

　　飞虎队老兵 哈里·莫耶：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也是我在这个年纪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到中国传播飞虎队关于美中两国的故事和信息。

　　除了飞虎队老兵传承中美合作的宝贵精神财富，近来，中美民间交往不断书写新的动人故事：

　　“鼓岭之友”延续100年前的友谊佳话，“美中青少年学生交流协会”为两国青年友好交往积极行动，费城交响乐团续写与中国人民之间跨越半个世纪的音乐友谊……

　　史迪威将军外孙 约翰·伊斯特布鲁克：我认为在习主席的支持下，中美人民之间的交流会更加欣欣向荣，这也会更促进双方对彼此的了解。

　　“中美关系的希望在人民，基础在民间，未来在青年。”——习近平主席给飞虎队老兵的复信

　　国之交在民相亲。为扩大中美两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一代交流，中方未来5年愿邀请5万名美国青少年来华交流学习，更是让许多人倍受鼓舞。

　　美国资深外交官 傅立民：我认为这是习主席非常好的决定。确实人与人的关系，中美两国人民间的联系是两国关系的基础，这是非常智慧和良好的决策。

　　如果说20世纪40年代，中美两国飞行人员紧密合作，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作出贡献，那么，19世纪60年代，主要由华工修建、号称“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工程”的太平洋铁路，则为美国的经济腾飞插上翅膀。

　　2023年11月27日，是功夫巨星李小龙诞辰83周年。

　　李小龙：我姓李，叫布鲁斯李。我1940年出生在旧金山，现在我24岁。

　　当年李小龙曾撰写并希望主演一部描述华人劳工奋斗史的剧本，一度被好莱坞“雪藏”。

　　2019年，李小龙之女李香凝把李小龙的遗作制作成剧集。

　　2019年5月，旧金山市议会通过提案，将每年5月10日定为“铁路华工日”，以此表彰华工的贡献。

　　而由李小龙最先引入英语中的“功夫”一词，则成为连接中国和世界的一条“文化纽带”。

　　上海，与旧金山隔太平洋相对的城市，刚刚举办了进博会。

　　美国中国商会会长 米歇尔·哈特：有趣的是，在过去的几年里，尽管有一些中断，也有一些来回的贸易争端，美中继续创造了创纪录的贸易额。到目前为止，在我参加进博会上，甚至在今天，我听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公司在谈论，首先，中国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市场；第二，他们是如何因为这种合作而取得成功的，无论是研发、贸易还是供应链。

　　事实上，从上海到旧金山，如果从整个亚太经济合作框架下审视，中美经贸合作意义更加重大。

　　美国前助理对华贸易代表 岳雄飞：今年(旧金山)APEC的主题是构建有韧性可持续的未来，很显然需要加强合作。我认为这也是为了实现亚太地区2040年有进取心的发展目标，具体是开放、有活力、有韧性又和平的亚太地区，这些都需要亚太国家积极合作参与。

　　“脆弱的全球经济岌岌可危，世界期待中美在APEC峰会期间合作让全球受益。”

　　美国广播公司11月12日这样表示，自2020年以来，世界遭遇了一场又一场危机，经济陷入低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今年全球经济增长仅为3%，明年则会降至2.9%。

　　而在全球面临动荡不稳定背景下，中美通过APEC机制实现合作更显珍贵。

　　APEC的贸易体量能够快速增长得益于中国的飞速发展。1991年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不足4000亿美元，如今这个数字已接近18万亿美元。

　　乔治城大学商学院教授 亚瑟·董：中国的作用是巨大的，这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是中国真正开始加快对外开放的时期。中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贸易伙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成员国。

　　APEC经济体如今已占全球GDP的60%左右。随着亚太地区的经济增长预计将从去年的3.9%加速到今年的4.6%，这不仅超过了世界其他地区，也让APEC会议的重要性会持续增加。

　　APEC经济体无疑将为全球经济增长提供重要驱动力。而这其中，两个最大的经济体美国和中国的作用又是最关键的。

　　加州财务长 马世云：全球第一进口国 ，(第一)GDP国家，第一出口国，我们都融合在一起。我们(中美)相处越好、相互协作，我相信就能在世界上创造更多的和平，让两国也有更多的商业机会。

　　前世粮署执行董事 埃尔塔林·考辛：我对于看到中美两国领导人，能够放下各种分歧以及两国团队讨论的各项地缘政治的挑战，在APEC期间会面，因为中美领导人都同意这样会面的重要性，并且可以为包括达成可持续发展目标，比如粮食安全等而努力。

　　事实上，中美在APEC框架下的合作，不仅有助于世界经济增长与稳定，也有助于解决更多全球性问题。而在这方面，加州又走在了美国各州前面。

　　10月24日，正在访华的加州州长纽森出现在深圳巴士集团的智慧场站，试驾新能源汽车。

　　加州州长纽森：这代表着未来。

　　而纽森此次“中国行”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寻求在应对气候变化领域展开更多合作。

　　《旧金山纪事报》评论称，在全球变暖背景下，中国和体量相当于“第五大经济体”的加州的合作至关重要。

　　几天后，纽森又出现在江苏盐城，这是本次访华行程中唯一的非一线城市。

　　加州州长纽森：不可思议，我的意思是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些地区类似这样，但这是更高一级的水平。

　　在盐城这块太平洋西岸最大的滩涂湿地，一只一岁多的丹顶鹤走在人群前与众人亲密接触。

　　临别前，纽森夫妇为这只丹顶鹤取名——“加利福尼亚”。

　　吸引纽森至此的当然不会只有丹顶鹤，而是盐城与加州相近的“海洋气质”，让其看到了两地在清洁能源方面的合作潜力。加州对开发海上风电很感兴趣，中国在这方面处于领先。

　　11月15日，世界气象组织发布《温室气体报告》显示，2022年二氧化碳的全球平均浓度首次比前工业化时代高出整整50%。同一天，中美两国发表《关于加强合作应对气候危机的阳光之乡声明》，提出将加快可再生能源部署，加快煤油气发电替代。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马卡莱斯特学院教授 安德鲁·莱瑟姆：习主席说得完全正确，中美关系就是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中美可以共同做一些事情，这将有利于美国和中国，甚至可能有利于整个地球。

　　在全球与亚太面临挑战越来越多元的当下，推动APEC机制发挥应有价值，一直是努力的方向。

　　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治理与永续发展研究所所长 卢耀群：我认为中国可以对亚太经合组织的各个领域做出非常重要的贡献。首先，中国可以成为推动变革的杠杆。其次，亚太经合组织是一个有韧性的合作平台，中国在亚太经合组织当中可以成为全球合作的榜样，特别是在具有韧性和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合作方面。

　　全球治理要求世界主要大国，以务实合作的精神在诸如气候变化等紧迫问题上紧密合作、发挥“合力”。这使得跨越太平洋的“旧金山之路”更加具有历史和现实意义。旧金山，作为《联合国宪章》的签署地，孕育了人类共建地球美好家园的梦想。旧金山之路，既有机遇也有波折，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包括中美在内的大国之间能够找到正确的相处之道。从旧金山再出发，遵循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的原则，打造面向未来的“旧金山愿景”。

　　(央视新闻客户端) 【编辑:叶攀】